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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到迷信,前幾天剛好看完《Oracle Night 神諭之夜》,一直會想到主角 Sidney 筆下那本書中書裡的主角尼克,他因為上街辦個瑣事被 gargoyle 掉下來差點砸到,於是相信這次死裡逃生是一個神啟:舊的尼克已經死了,於是連行李都沒收,就拋下妻子開始了一場無預設目的地的大冒險;卻因為創造出尼克的作者,同樣也沒有想好「這故事如何是個了局」,尼克那從此改變了的新人生也就從此凍結在一個室中室裡,一個號稱「歷史保存局」的電話簿收藏室裡的核爆避難間之中,只能拿起一份待出版的小說手稿(算是書中書中書)Oracle Night 起來讀,等待一個結局。

而書中書中書的 Oracle Night 有另一個更為殘酷的神諭故事:因傷意外獲得不定時/癲癇式預知能力的預言家,在新婚前夕忽然發作,因而預知他的未婚妻在婚後一年內會背叛他愛上另一個男人。他的預知從沒失誤過——問題是,她此刻對此毫無所悉,只是一心一意地深愛著他。

書裡的作家 Sidney 則驚覺他熱切地寫著突然又寫不下去的故事,與他真實的人生有那種說不上是不是相似的既視感,向張先生買的那本藍色筆記本彷彿讓他在預知自己的故事,不知自己是背叛還是被背叛,抑或是被成全,不知他會不會失去他的妻子,不知這一切如何是個了局。

這本後設小說讓 Sidney 的人生真實得合情合理,透過書中書的架構展現了一個虛構與真實交織的故事。讓人也好奇起來作者 Paul Auster 的人生又是如何?

讀完這本書,我卻開始回想我為什麼會去找這本小說來看?是因為我在某本書(小說?遊記?)裡讀到書中的人(主角?作者?)在讀這本書(又是書中書? 或是在讀另一本例如《玻璃之城》?事實上那某本書並沒有介紹在讀的這本書的內容),留下了印象,後來在逛誠品時想到了,就用它的電腦查詢了一下找來看——我很少這麼做的。(結果反而想不起來原來那本是哪本了。)說來也是非常後設的情節?


一切是種種偶然的累積還是命定的路徑呢?如果有一臺時空機器,能夠改變過去或未來嗎?

我記得小叮噹漫畫裡有一段,是大雄問關於小叮噹從廿二世紀來幫他,他說如果我變成跟宜靜結婚,不就沒有小雄了嗎?小叮噹的比喻是:終點是東京,那麼不管是坐飛機去東京或是走路去東京,最後都會到東京。

小時候不會追問,只覺得這番話似乎解決了時光機的難題,現在則自然會問:那人生哪一樁是不管怎麼繞路都會到的事呢?是坐飛機還是到東京?是娶宜靜還是生小雄?(經濟學家會說是 death, and tax.)

《伊底帕斯王》、《Macbeth 馬克白》都是相信神諭巫言,卻又要奮起違抗的悲劇英雄。伊底帕斯還可以說是被神諭追殺的不幸孩子,馬克白則是完全自找的,只相信三女巫的預言裡他想相信的部份,wishful thinking 是也,直到野心膨脹蓋過一切,直到 Nothing is but what is not.

相同的是,神諭永遠只是言簡意賅的提示,永遠不肯告訴你 whole story,而 a half truth is a whole lie. 相同的是,他們相信卻又違抗神諭的種種作為,遂一步步實現了神諭。然而時間之箭不像 DVD 影片可以有第二結局,他們的故事不會告訴我們如果沒有聽到這一道神諭,他們的悲劇命運是否能夠扭轉。

我彷彿可以聽到神諭巫言背後的竊笑聲。


我常常想起多年以前的一段(偶然的?命定的?)壞軌。現在回想起來彷彿神諭一般充滿了象徵意義。

雖然反覆思量老是得到同一個結論:改變一生的那一刻也許並沒有真正改變什麼;不是那一刻,也會是另一刻。但是總會無法遏止地去想,如果那個硬碟早一天或者晚一天掛點,也許所謂的那一刻永遠不會來臨。如果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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